博海拾贝 文摘 外国姑娘告诉我,模特这行不好做,全靠背地里干兼职丨半虚构故事

外国姑娘告诉我,模特这行不好做,全靠背地里干兼职丨半虚构故事

对于我这种四线小城长大的人来说,小时候鲜少看到外国面孔。记得上初一的某天,一个黑皮肤的国际友人来我们学校交流,全校学生把这位黑大叔围了个寸步难行,跟看外星人似的。

现在在北京,出门随便溜达一圈都能看到不少外国人,我们不会再土包子一样盯着人家看了。当然,颜值超高的大长腿除外,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西方人身形高挑,五官立体,皮肤白皙,符合国人审美。这些年有大批西伯利亚,乌克兰的俊男美女来到中国,目的只有一个——捞金。

凭借优秀的外部条件,他们做起了模特。

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上上个月我和鸣哥接到了一个关于外籍模特的案子。

雇主是个三十来岁的矮个儿男人,名叫曹邵祖,浙江温州人,职业是外模经纪人,行内称“模头”。他告诉我们,他手底下一个乌克兰女模失踪了,想请我们帮忙找人。

外国人在中国出了事,按理说应该报警才对。

不过我们这行有个行规,就是不该问的别瞎问,只要不违法犯罪,钱到位就能干。

我对曹绍祖说:“我们这行有自己的规矩,不明不白的活儿不接,您先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俩才能决定接不接。”

曹绍祖表示理解,把事情复盘了一遍。

近几年东欧国家经济低靡,而中国经济发展迅速,成为了不少外国人的淘金圣地。

同时,一些中国人瞅准商机,做起了模特经纪人。他们专门去乌克兰,俄罗斯等东欧国家,挑选形象气质上佳的年轻姑娘和小伙儿带到中国,帮他们接活儿,自己从中抽成。

曹绍祖得意洋洋地告诉我们,他这是做好事,这些年轻的外国姑娘小伙穷得只剩下美貌了,在自己国家根本没有好的工作机会,来中国基本是月收入过万,干两年就可以回家买车买房。混得好的,干三四个月就能回家买房,可谓是荣归故里。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想:好看的皮囊虽然千篇一律,不过还真能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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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乌克兰女模叫做吉娜,今年刚十八岁,是曹绍祖今年五月份从乌克兰亲自挑选过来的。长相自然没话说,好看得一塌糊涂,就像坠入凡间的天使似的。一头红棕色及腰长发,大眼睛像两颗蓝宝石镶嵌在深邃的眼窝里。才十八岁,已经出落得前凸后翘,175cm的身高,两根筷子腿比鸣哥这个180欧巴的腿还长。

在身材比例上,不得不说西方人基因真好。

这些姑娘初来乍到,语言不通,无论是工作,还是衣食住行,都需要经纪人来安排。曹绍祖手底下一共有十二个女模,他在朝阳区双桥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供她们居住。

吉娜是五天前失踪的,当天在西城区有个车展活动,曹绍祖一共安排了六个模特过去,吉娜便是其中之一。活动时间从中午两点持续到到下午六点,结束之后,活动参展方派司机开车送女模们回家。

车开到半路,吉娜告诉司机,说自己有点事,提前下了车。

当天晚上吉娜没有回住的地方,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吉娜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只有吉娜的半张笑脸,以及一杯粉色的鸡尾酒,四周环境昏暗,有几道彩光闪烁。显然,当天晚上吉娜去了某家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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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吉娜的室友给她打电话,发现电话已经关机。直到晚上都没联系上吉娜,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了曹绍祖。前晚吉娜发的朋友圈也是室友给曹绍祖看的。吉娜发朋友圈屏蔽了曹绍祖,来中国没几个月,小姐姐们微信倒是玩得很溜。

一个外国人在中国发生意外,曹绍祖作为经纪人自然脱不了干系,搞不好还会引起国际纠纷。

曹绍祖自己找了几天,毫无所获,这才联系到我们。

听完曹绍祖的一番讲述,我心里对他非常鄙视,明知道人口失踪不是小事,还不愿意报警,无非就是怕牵扯到自己,惹上麻烦。

如果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就冲曹绍祖这人品,我和鸣哥是断然不会接他这单活儿的。

我们跟曹绍祖约定,明天早上九点半一起去见一见他手底下的外模们。先详细了解了解情况,再制定调查计划。

事情谈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曹绍祖提议请我们吃饭,被鸣哥婉拒。送走曹绍祖后,鸣哥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喝点儿,我说行。

★★★

刚准备出门,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一看是林冉打过来的。她研究生刚入学,很忙,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系了。我接通电话:“喂,林大小姐,最近怎么样。”

林冉语气略显烦躁:“别提了,开学整天开会,烦得要死。”

“劳逸结合嘛,别总待在学校,多出来走走,感受一下大自然。”

林冉瞬间语风一转,狡诈地说:“嘿嘿,对啊,所以才给你打电话,最近有没有什么刺激有趣的事?”

得,又被林冉给套进去了。我刚准备糊弄过去,鸣哥凑到我耳边大声说:“明天咱去见的那几个洋妞可真不错!到时候可别……有句古诗怎么说来着,哦对,乱花渐欲迷人眼。”

我狠狠地白了鸣哥一眼,这不给我添乱嘛,看热闹不嫌事大。林冉在电话那头问我:“你俩又有什么行动,怎么还要去见洋妞?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是去大保健?”

林冉这一连串问题,让我有种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的感觉,赶紧解释:“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和鸣哥不一样,一身坦荡荡,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一个外国女模特失踪了,我俩明天去调查。”

“外国人啊,就你和鸣哥这初中英语水平,还能跟外国人交流?算了,正好明天我休息,勉为其难给你当一次翻译吧。”

鸣哥一直在旁边偷听,他一边拍着我肩膀,一边冲我挤眉弄眼,传达着某种低俗思想。

我心中无奈,嘴上还是坚定地说:“那行,等这件事办完请你吃饭。明天早上八点半你来我这,我们一起过去。”

天气转凉,楼下的烧烤摊生意也变得冷清起来。我和鸣哥吃了入秋以来第一顿烧烤,俩人喝了半箱青岛啤酒,刚好微醺,晚上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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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八点半,林冉开车过来,只见她上身穿一件黑色小羊皮皮衣,一条紧身牛仔裤,脚踏一双黑色马丁靴,披肩长发剪短了一些,扎起了精神的马尾辫,依旧是潇洒俊酷,男女通吃。

我请客去附近KFC吃了顿早餐,吃完后鸣哥找借口先溜了。

头天晚上曹绍祖已经把外模们的具体住址发给了我们——位于双桥的一个小区。从管庄到双桥距离很近,开车也就十分钟左右。

我和林冉到达地点后,鸣哥已经跟曹绍祖接上了头。

小区面积比较大,在园区里走了四五分钟才找到单元楼。上到十二楼,曹绍祖敲了敲1203的房门。门很快开了,一个身高跟我差不多的金发美女点了点头,示意我们进来,我用余光瞥到,金发美女的目光在林冉在上停留了两秒钟。

没跨进门,一股杂七杂八的香水味道就冲进鼻腔,呛得我一阵刺痒,鼻炎立马就犯了,我赶紧掏出两张纸捏了捏鼻子,用嘴巴吸了几口气。

房子客厅不大,一张黑色沙发,一张长方形大茶几和七八张塑料椅。除此之外,客厅里还堆放着不少行李箱和鞋子,阳台挂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女性衣服。整个房间里显得有些杂乱,生活空间非常狭小。

毕竟住着十几个人,难免拥挤。

曹绍祖用英语和金发女孩聊了几句,反正我和鸣哥听不懂。说完之后,女孩转身走进一个房间,曹绍祖对我们说:“我让她去叫其她人了,对了,你们英语怎么样,这些女孩都是乌克兰来的,不会说中文,英语还凑合。”

我说没事,指了指林冉,“我们有专业翻译。”

过了两分钟,一群年轻的外国女孩陆续从房间走出来,站在客厅里好奇地打量着我们三个人。

虽然这些姑娘个个肤白貌美,细腰长腿,跟芭比娃娃似的,但是林冉跟她们站一起丝毫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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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商量过后,总结了几个关键性的问题,让林冉做我们的翻译官。

第一个问题,吉娜当天有什么事情,半路下车后去见了谁?

这群姑娘里面有个叫艾米的跟吉娜住在一个房间,俩人关系比较亲近,她用一口老毛子味的英语回答我们,说吉娜当天没有说她去做什么,更不知道她要去见谁。

第二个问题,我问艾米,吉娜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行为?

艾米说她和吉娜住在一起,并没有发现吉娜有什么反常行为,而且她们在中国也没有什么朋友,几乎没有社交网。

虽然艾米的回答在我们意料之中,不过还是让我和鸣哥感到一阵脑壳疼。原本期望从这些外模嘴里抠出一点线索,可现在一问三不知,得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毫无线索的话我们真是无从查起。

最后我们问艾米,当天晚上吉娜在朋友圈发的一张鸡尾酒照片,她能不能看出来是哪家酒吧?

艾米依旧摇头,说自己看不出来。

这些洋妹子也太不靠谱了,吉娜毕竟是跟她们朝夕相处的同伴,难道一点交流都没有?问什么都是不知道。看来塑料花姐妹情不分国籍。

临走时,我让林冉加了艾米的微信,又要了一些吉娜的照片。

从房间出来后,曹绍祖带我们去见了吉娜失踪那天送外模们回来的司机。司机同样是一问三不知,只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吉娜下车的具体地址。

跟司机聊完之后,曹绍祖说自己有事,便开车离开了。

★★★

我们三个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吉娜下车的地点,把附近的店铺问了个遍,都说没见过吉娜。这个结果其实在我们预料之中,大街上人来人往,谁会注意一个外国人呢?更何况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

我问鸣哥:“鸣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吉娜就跟人间蒸发一样,她身边的同伴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手里只有一张破照片,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啊。”

鸣哥点了根烟,安慰我:“别急,办法总会有的。谁说照片就看不出东西了,你忘了我的外号可是‘夜场浪子’,每家酒吧都有自己的特色,大到装修风格,小到酒杯造型。这样,下午我找几个经常在酒吧玩儿的朋友问问,你俩就先回去吧。”

鸣哥说得也有道理,他经常去酒吧鬼混,认识不少狐朋狗友,说不准还真有人能从照片里看出点东西来。我向来不喜欢去酒吧,以前被鸣哥拉着去过两次,实在是太吵,待一会儿就被音乐震得脑仁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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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哥独自开车离开后,林冉说她下午约了闺蜜一起看电影,就先把我送了回去。

当天晚上鸣哥夜不归宿,我给他发微信,他说跟几个朋友在一块,明天早上才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九点多,刚起床,林冉给我发来微信,说昨晚艾米跟她聊了很多。

难道艾米提供了新的线索?我有些激动,女人对女人果然有办法,赶紧问林冉艾米说了什么。

林冉耐心地跟艾米聊了很多有的没啊,艾米估计在异国他乡也很孤独,慢慢放下戒心,和林冉聊上了。她冲林冉一通诉苦,说她们干模特其实赚不了多少钱,一半的钱都被经纪人抽走了,每个月到手也就一万多块,还得交房租,一个月两千多。

外模们住的房子也就一百平左右,按地段看,月租绝对不会超过一万。曹绍祖还真是黑,每个月光收房租都能从外模们身上赚一万多。

林冉问艾米她们为什么不跟曹绍祖脱离关系?自己去接活儿,或者找新的经纪人。

艾米回答说,她们的签证是工作签证,来中国的时候已经签了合同,除非找到新的经纪人,否则不敢轻易离开,万一签证到期无法续签,就成了非法居留,不光可能被遣送回国,还要缴纳一笔罚款。

而且这些经纪人都差不多,找新的经纪人也不一定能赚更多。她们人生地不熟,没有关系和资源,自己接活儿不太现实。

林冉一通感慨,这些小姐姐长得这么好看,没想到被压榨得厉害。难怪去年年底的时候,有个14岁的俄罗斯女模在中国,连续工作,生病了也不敢去看医生,最后脑膜炎去世了,家里连把尸体运回去的钱都给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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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感慨了下这些精灵女孩的命运。

林冉接着说这些女孩子都是抱着短时间内多赚钱的目的来中国,虽然主要靠经纪人帮她们接活儿,不过她们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外,也会多接点私活,比如一些私拍,还有酒吧暖场之类的。

私拍我能理解,无非就是私下里拍点照片什么的,酒吧暖场我就不太理解了。

林冉解释说:酒吧暖场就是酒吧找一些外国人去他们酒吧,充人气,让酒吧看起来热闹一些,对外也会宣传说这里有外国人聚集,以此来拉动营业额。一般从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两点,外模一晚上能赚三百块钱左右。工作很简单,就是跳跳舞,把笑容挂在脸上。

我立刻意会,也就是说,失踪的吉娜当天晚上极有可能去酒吧做兼职。不过艾米为什么不把这告诉曹绍祖?

林冉说:这种事都是私下偷偷干,曹绍祖明令禁止她们接私活儿,一旦被发现就会罚款,严重的话还有可能被遣送回国。曾经有个外模不听话,接了很多私活,被曹绍祖发现后,直接开除,送了一张回国的机票。艾米他们好不容易来中国,目的就是为了挣钱,所以才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

艾米跟吉娜关系不错,虽然她不敢把接私活的事情直接告诉曹绍祖,不过她告诉林冉,也是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吉娜。

本来我还想让艾米直接跟这几家酒吧的负责人联系,问问吉娜失踪当天有没有去酒吧。但林冉告诉我,艾米说她们平时接私活都不会组团去,一群人很容易被曹绍祖发现。吉娜经常去的那几家酒吧她很少去,因此并没有酒吧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最后艾米把吉娜常去的几家酒吧的名字发给了林冉,林冉转给了我。

手里有了线索,我们的调查也多了几分把握。不得不说,有时候女生在处理某些事情时确实比男的方便,特别是和女孩子打交道。

★★★

没过一会儿,鸣哥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看样子昨晚不知道又去哪鬼混了。我把艾米的事儿跟他一说,鸣哥立刻急不可耐地说:“快,把那几家酒吧的名字发给我。”

我不明就里,把几个酒吧的名字发给鸣哥后问他:“对了,你昨晚不是问照片的事情去了吗?”

鸣哥没有回答我,眼睛一直盯着手机,突然咧嘴笑起来:“嘿嘿,成了,跟我查的一样。昨天我找了几个朋友,发动他们帮我问照片上是哪家酒吧,没想到,还真被我给查到了。有个人说吉娜所在的酒吧很像是三里屯的一家,不过不是很确定。今天艾米提供的酒吧里,正好有那家酒吧的名字,这就八九不离十了。”

听鸣哥一番解释,我心中大喜。本来我还准备把这几家酒吧都查一遍,这样一来,可谓直捣黄龙,省了大把时间。

下午五点,我和鸣哥到地方之后,林冉已经提前踩好了点。

酒吧还没开始营业,不过员工已经开始上班做一些准备工作。

酒吧不大,门牌是一行暗金色英文。推开黑色大门走进去,前台空无无一人,我们穿过走廊走进酒吧大厅里,只见大厅一片昏暗,隐约能看到一些服务生在吧台忙碌,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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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喊了一声:“有人吗?”

吧台的几个小伙儿抬头看向我们,其中一人说:“不好意思,我们还没到营业时间。”

我说:“你们经理在吗,我有点事找你们经理。”

吧台小伙儿让我等一下,他去后面叫经理。

过了一分钟左右,身穿蓝色休闲小西装,梳着油头的经理走过来,面带微笑地问我们:“你好,请问?”

鸣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从我身边绕到经理面前,递了一根烟,帮他点着后问:“兄弟,我们来跟你打听个事,有个洋妞,叫吉娜,经常在你这兼职暖场吧?”

经理搞不清我们的来意,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谨慎地看着我们:“我这边经常找一些外国妞来,你们的意思是?”

鸣哥:“我是模头,手底下一个叫吉娜的乌克兰模特这两天联系不上了,所以过来找找,听说她有时候回来你这里兼职,所以过来问问,这姑娘最近把我搞得焦头烂额。”

经理听完,露出诧异的眼神,点头说:“这不是小事啊,你们有照片吗,我记不太清这些外国妞的名字。”

林冉掏出手机,打开吉娜的照片给经理看。经理看完后说:“我认识她,前几天确实见过她。”

林冉着急地问:“见过她?是来你这里兼职吗?”

经理摇摇头:“她确实经常来我这里兼职,不过那天她不是来兼职的,是客人,来消费的,跟一个男的一起。”

林冉:“那男的长什么样?”

经理说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个子不低,一米八左右。

我知道有戏,接着问经理:“哥们,你们这里有摄像头吧,能不能给我们看看?”

鸣哥塞了五张红票子过去,经理带我们走进吧台里面,点开监控视频帮我们查了起来。

因为具体时间他也记不太清了,查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找到事发当晚上的视频。摄像头是正对门口的,画面还比较清晰。我们看到,当天晚上吉娜挽着一个穿黑色棒球夹克的男人走进酒吧,男人留着三七分头,四方脸,个子还挺高,估计一米八左右。

经理帮我们把画面截了下来,鸣哥装模作样要了一张名片,说以后有朋友一定叫过来一起玩。

这次总算是取得阶段性的突破,不过人还没找到,我们一丝一毫都不可松懈。

从酒吧出来,林冉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说:“现在照片已经拿到了,只要能确认他的身份,基本就十拿九稳了。”

鸣哥点头说:“没错,不过怎么确认他的身份是个问题。这样,我们拿着照片先问问艾米吧。”

林冉是个急性子,鸣哥刚说话,立马就把男人的照片发给了艾米。艾米几乎是秒回,林冉看到艾米的回复,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艾米说这个人她认识,也是个外模经纪人,之前还想挖她们过去,不过她们没同意。”

林冉问艾米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艾米说她没有联系方式,当时只有吉娜留了电话,不过曹绍祖应该认识这个人。

事不宜迟,鸣哥立刻跟曹绍祖通了电话,把我们的调查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当然,抹去了艾米给我们提供信息的事情。

曹绍祖在电话那边暴跳如雷,一个劲地骂他妈的,张川这个王八蛋,背地里搞他。原来这个经纪人叫张川。紧接着,曹绍祖说他今天会想办法把张川约出来,让我们等消息。

我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降了一半。在附近吃完晚饭,去咖啡厅待了大概一个小时,曹绍祖打来电话,说他已经约了张川八点钟见面,地点在三里屯附近的一个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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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咖啡厅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随后步行至曹绍祖说的饭店地址。

曹绍祖已经先到,跟我们汇合之后,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一辆黑色奥迪A6开了过来,张川从车上下来,满脸堆笑地走到曹绍祖面前,曹绍祖一把拉住张川,厉声问:“你特么把吉娜拐哪里去了,今天要是不把人交出来,咱派出所见!”

张川也没直接反驳,愣了半天才说:“我就跟她玩玩,犯得着拐她吗?你神经病吧?”

我和鸣哥面面相觑,林冉上前问:“你们那天一起去了酒吧,然后又去了哪里,她失踪了,你知道吗?”

张川惊讶了片刻,吞吞吐吐地说:“那天,我们从酒吧出来,就去……去酒店了。第二天我们就分开了,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看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吉娜最后确实是跟他在一起。

曹绍祖说:“从酒店出来你们没在一起?我不信!”

张川哭丧着脸:“那天早上本来我想送她回去,她说自己有点事,我就先离开了,不信我带你们去酒店。”

曹绍祖:“去!”

我和曹绍祖坐一辆车,押着张川一起前往当晚他们开房的酒店。

在路上,张川告诉我们,他的确是想把吉娜弄到他手底下,吉娜也有这个意思,原因很简单,他给的分成比曹绍祖高。曹绍祖听完,一脸铁青。

半个小时后,我们跟着张川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没想到这小子还是酒店的金卡会员,看起来跟酒店经理很熟。他上前低声跟大堂经理聊了几句,大堂经理便去给我们调监控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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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电脑位于前台,按照酒店规定非工作人员不能进入。过了十几分钟,大堂经理从吧台出来,他用手机录了三段视频给我们看。

一段是吉娜失踪那天凌晨一点半,她和张川一起走进酒店的视频。另一段是第二天早上十点钟左右,张川一个人从酒店里出来。

最后一段视频是早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吉娜一个人走出酒店。

难道事实真跟张川所讲的一样,他只是跟吉娜两情相悦,开房来了一番鱼水之欢,而吉娜的失踪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满腹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曹绍祖也十分尴尬,一个劲地看鸣哥,示意鸣哥想办法。

看着张川一脸无辜的表情,我突然间想到了两个耐人寻味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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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点,张川跟酒店大堂经理相熟,他刚才跟大堂经理谈话时故意走到角落,还压低声音,显然是不想让我们听到谈话内容。如果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要避开我们?

第二点,大堂经理一共给我们录了三段视频,前两段都是三十多秒,没有问题。唯有第三段只有不到十秒钟,只看到吉娜从大堂里往门外走,并没有看到她从酒店出来之后去了哪里。酒店门口也装有摄像头的,吉娜出来之后是打车离开,还是被人接走?这些绝对是可以拍下来的,但大堂经理并没有给我们看门外的监控视频。

显然,当下这种情况,我如果直接点破的话,大堂经理肯定不会再配合我们再去调监控录像,说不定会把证据给销毁。因此,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不过,我心中很快便想到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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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酒店之前,我观察过四周有不少商铺,大多数商铺门口都装有摄像头的,拍到吉娜的可能性非常大。

即使没有拍到,我还有一个方法:大堂经理一般都是两班或者三班倒,现在是晚上九点左右,几乎可以确定他上的是中班或者晚班。那只要等他下班后,我们再来酒店,通过一些小手段,比如贿赂前台,同样可以拿到完整的监控录像。

只不过这个方法耗时较长,而且成功率不敢保证。

心中打定主意后,我拍了拍鸣哥的肩膀:“鸣哥,时间不早了,我看先散了吧,咱们回去再商量商量。”

我和鸣哥搭档这么久,相互之间早已默契无比,一个动作和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大概意思。鸣哥显然是意会了,安慰了曹绍祖几句,便一起出了酒店。

张川见没他什么事,赶紧开车溜了。曹绍祖郁闷无比,问我们接下到底该怎么办?

我安慰他:“你先别着急,我们手里现在还有线索。”

接着,我把我刚才注意到的细节,以及我的分析结论给大家复述了一遍。听我说完,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

左边是一间药店,右边是一家房产中介。于是我们分头行动调查。

我和林冉走进药店,费尽口舌店员也不给我们看监控。这时鸣哥给我打来电话,说他那边已经拿到视频了,吉娜从酒店出来后被一个男的开车接走了。

跟鸣哥他们汇合后,曹绍祖告诉我,开车接吉娜的那个男人他认识,就是车展那天在现场拍摄的摄影师。

这让我有些诧异,不过随即曹绍祖就给出了一个猜测:摄影师可能约了吉娜去私拍。其实这些模特接私活他心里很清楚,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经过此番周折,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拨开云雾见青天。不过还有个问题,如果是摄影师绑架了吉娜,那张川为什么要隐瞒监控录像?难道只是个巧合?我心中也拿捏不准。

暂时管不了那么多,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摄影师,然后再找到吉娜的下落。

曹绍祖是圈内人,找到摄影师不算难事。

鸣哥对曹绍祖说:“事不宜迟,找摄影师这件事您应该办得到,不过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先跟踪摄影师找到吉娜。”

“这事我来办就行,找到摄影师之后就看两位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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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曹绍祖打来电话,告诉我们他已经找到了摄影师,随后发来一个地址,位于潘家园附近的一家酒店。

我和鸣哥立刻动身前往这家酒店,因为嫌麻烦,就没有叫林冉同行。

曹绍祖早已在酒店外面等给我们,到达之后,他给我们指了指停酒店门口的一辆保时捷:“这车就是那个摄影师的。”

我说:“我靠,这小子挺有钱啊,摄影师这么赚钱吗?”

鸣哥说肯定是家里有钱,普通摄影师哪里开得起保时捷?

我们没打算跟摄影师碰面,而是采用了老方法——跟踪,把跟踪器偷偷放在保时捷车上,顺藤摸瓜。

在酒店外等到下午三点半,一身黑衣,带着棕色NY棒球帽的摄影师从酒店走了出来,等他把车开出酒店一段距离后,我和鸣哥开车跟上,曹绍祖也跟在我们后面。

十几分钟后,摄影师停车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两大袋东西。然后开车继续向通州方向行驶。

将近一个小时后,我们跟着摄影师来到通州南边的一边郊区,四周荒芜,路上满是灰尘和落叶,除了几栋破败的二层小楼外,就剩下几片残旧的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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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片区域没什么人,再加上路上空旷,我们也不敢跟太紧,只能等到保时捷停下之后,我们才慢慢靠近。

远远看到保时捷停在一片灰色厂房门前,我们把车停距离厂房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下车步行过去。

厂房大概有个三百来平,外表看去就像一个铁皮大棚,房顶是蓝色的三角彩钢,我试着拉了拉卷闸门,根本拉不动,显然是从里面被锁住了。

鸣哥示意我绕道侧边去看看,我们三人绕道侧边,发现在离地两米高的位置有一扇一米见方的窗户,窗扇拉开一半,大约有二十公分宽。

“金宇,你进去把门打开。”鸣哥半蹲在窗下,单膝跪地,手指交叉,双手上翻撑在腿上。

我一只脚踩在他的手上,鸣哥一发力,我迅速将胳膊伸进窗内,双手紧紧攀住。幸好我身形还算苗条,爬上窗户之后定眼往里一看,里面是一块不透光的大黑布,大概有七八米长,看不清黑布后面的情况。

我抓着窗沿,慢慢坠下身子,脚尖刚刚踩地,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窗户距离大门口的直线距离大概有十五米左右,这间厂房中的情况我完全不清楚,不敢直接冲到大门,只能亦步亦趋,一点点顺着黑布往外探。

等我走到黑布尽头,探头一看,这竟然是一间摄影棚,这块巨大的黑布就是拍摄用的背景布。在背景布前面摆放着一大堆摄影器材。我虽然不懂摄影,不过也知道这些玩意儿不便宜,林林总总加起来几十万是有的。

环视一周,全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各种破石头和烂木头,还有一些砌到一半的砖墙,有种非常荒凉原始的感觉。

厂房里静悄悄的,我并没有看到摄影师。而且这里面还有几个小房间,说不准摄影师就在小房间里。来不及多想,我蹑手蹑脚走到大门口,看到钥匙插在锁孔里面。我轻轻打开锁,虽然已经尽力控制力道,不过卷闸门还是发出铁皮之间摩擦的“吱吱”声。

事已至此,我索性直接将卷闸门全部拉起。

鸣哥和曹绍祖已经等在门外,大门一开,他们刚进来,身后就传来那个摄影师的声音:“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转头一看,摄影师身板单薄,且手无寸铁,武力值明显不足。我们三个也不废话,直接冲过去,把他死死地摁在地上。

随后我踢开身后的一扇房门,一瞬间就惊呆了。房屋灯光明亮,有将近五十平米,中间位置放着一个金色的大铁笼,笼身由一根根大拇指粗的钢筋焊接而成,整体看就像是一个巨型鸟笼,让人震撼无比。

笼子里有一张床,不,应该说是层层叠叠的白色帷幔堆起来的窝,随着我把门踢开,一股气流涌进房间,笼子上方的帷幔也舞动起来。我一时间有种身在电影《无极》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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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吉娜正被关在笼中,躺在帷幔做成的窝上面,上身完全赤裸,下面穿着一条长拖尾的像是用一根根黑乌鸦羽毛缝起来的裙子,红棕色的长发像海藻一样铺了半张床。

我靠,画面太有冲击力,我脑袋一片空白,呆呆地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吉娜眼神惊恐地看着我,在笼子里退无可退,只努力用帷帐把自己遮起来。

显然,吉娜就是被摄影师绑架到这里,成了摄影师的笼中金丝雀。

我骂了摄影师一句,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把笼门上的锁打开。我走进去把身上的外套给吉娜披上,她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和鸣哥英文太差,也没法跟吉娜交流,曹绍祖上前去安慰她。

我退出笼子,在房间的一面墙壁上,看见了满满一墙的黑白照片,主角都是吉娜。像是暗黑童话里的精灵,她以各种姿势被捆绑的,被囚禁,眼神绝望。有种独特的凄惨美,不得不承认,真变态,照片也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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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鸣哥觉得这已经超出我们的处理范围了,还是报警比较合适,曹绍祖想了想,说行。

刚开始曹绍祖不报警,而是请我们出手,现在人找到了,又同意报警,我猜测可能是他和张川之前就有矛盾,正好借此机会来扳倒竞争对手。

警察来之前,为了避嫌,我和鸣哥便先行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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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曹绍祖把尾款付给了我们,我们问他后续怎么处理的?还有张川到底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曹绍祖说吉娜就是被张川和摄影师一起绑架的。

张川和摄影师是老相识,摄影师为了自己的“艺术创作”,一直都在物色模特。张川给摄影师看了吉娜的照片,摄影师像找到了自己的缪斯一样,定下就是这个人了,要张川把人给他弄过来,说要长期拍摄。张川拿了一大笔钱,把吉娜给骗了过来,也没想到摄影师的创作有这么变态。

听完这件事的始末,我和鸣哥都唏嘘不已,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变态都有。

我和鸣哥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数不胜数,这件事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冲击,不过林冉毕竟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我把这件事告诉林冉之后,她难过了好一阵子,心理受到不小的冲击,我觉得以后调查案子还是少让她参与。

用鸣哥的话说:干这行,技术什么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一颗大心脏,不然迟早抑郁。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来源:故事研究室 微信号:gushiyanji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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