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科：从路由器起家到影响整个网络世界

文/全球君

砺石导语：本期《公司简史》专栏为大家介绍的是曾经引领全球互联网发展的思科公司（Cisco）。思科的路由器和交换机被视为网络化世界的重要支柱，思科的订单甚至会提前反映经济的剧烈波动情况。思科也在力图从世界一流的互联网通信公司转型为一流的IT公司。

思科（Cisco）曾经是网络基础设施的代名词，在互联网的发展中居于中心地位，谁也离不开它的交换机和路由器。在网络泡沫的高峰期一度成为全球最有价值的公司，股票市值超过5000亿美元。

波萨克夫妇创立思科

1973年，莱昂纳德·波萨克（Leonard Bosack）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并加入DEC公司成为一名硬件工程师。1979年，他进入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学习，不久认识了商学院实验室主管桑蒂·勒纳（Sandy Lerner）。1980年，波萨克和勒纳结婚。

从斯坦福大学获得计算机硕士学位后，波萨克后来担任大学计算机系的计算机设备主任，也成为美国国防部推动建设的“阿帕网”（ARPAnet）的关键人物，而“阿帕网”被认为是当代互联网的雏形。

1984年，波萨克夫妇利用了部分William Yeager和Andy Bechtolsheim构建的斯坦福大学路由器的源代码，在自家的车库里设计和制造出了“多协议路由器”，并试用在斯坦福大学的网络。波萨克和他在斯坦福的同事们在16平方英里（41平方公里）的校园区域里，克服了各种电脑不兼容的问题，成功地连接了该大学的5000台电脑，创建了第一个真正的局域网系统（LAN）。

这对夫妇向斯坦福大学请求制造和销售这种多协议路由器，但没有得到校方支持。于是，他们决心自己创办公司。波萨克夫妇喜欢旧金山英文“San Francisco”的读音，也喜欢旧金山的代表性建筑“金门大桥”。他们原想用“San Francisco”作为公司名称，但按照美国的法律，任何公司不得以城市名作为产品品牌名称，于是就使用“San Francisco”的后五个字母“cisco”注册了公司（logo一直是小写字母形式），同时将“金门大桥”作为公司的徽标，代表通过信号进行连接和沟通。“思科系统公司”（Cisco Systems， Inc。）就在1984年12月诞生了。

1986年3月，思科公司向犹他州州立大学提供了世界上第一台路由产品——AGS（先进网关服务器）。不过，由于两人研究的产品是利用了斯坦福大学提供的软硬件条件，因此有关“多协议路由器”的专利技术的所有权归属引起了纠纷。经过与学校的协商，波萨克夫妇支付了版税，并辞职离开了斯坦福大学，专注于思科公司的发展。而William Yeager后来则被公认为是“多协议路由器”（multiple-protocol router）的发明者，思科公司被许可使用该发明的源代码。当然，作为对大学的回报，波萨克夫妇将一定数额的思科股份赠予斯坦福大学。

引领互联网时代

此后，思科公司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也引进了外部资金，希望研发更好的网络技术，提供更先进的网络产品。1988年，摩格里奇（John Morgridge）开始担任思科公司的CEO。1990年，这家互联网设备制造商股票上市，波萨克夫妇一夜暴富。

不过，他们与摩格里奇等人的分歧却越来越多，经营理念南辕北辙。在几次激烈冲突后，思科的管理层无奈解雇了桑迪·勒纳，莱昂纳德·波萨克也随之辞职。波萨克夫妇将价值1.7亿美元的思科股票变现，离开了亲手创立的公司。（他们在1990年代离婚。）

然而事实证明，摩格里奇是一个明白人。他清醒的认识到，思科已不再是一个光靠技术研发就能发展壮大公司，要从家庭作坊式的经营管理中脱离出来。摩格里奇要为思科找一个新舵手，他看中了钱伯斯。

约翰·钱伯斯（John Chambers）出生于1949年，后来获得了西弗吉尼亚大学法学和商业学位，以及印地安纳大学金融和管理MBA学位。1976年，钱伯斯来到加利福尼亚，先在IBM的营销部门工作了6年，1983年进入王安电脑公司担任市场销售主管，后来跃升为美洲与亚太地区的资深副总裁。

1991年，摩格里奇邀请离开王安公司赋闲在家的钱伯斯加盟思科。钱伯斯最初担任思科全球运作部的高级执行官，为思科带来了新的发展思路，参与了公司一系列重大决策的制定。3年后，钱伯斯跃升为执行副总裁，全面负责研发、制造、行销、管控等业务。

1995年1月，46岁的钱伯斯正式接替摩格里奇，成为思科新任CEO，开始掌舵这家网络公司。在他的领导下，思科创造了互联网历史上最辉煌的业绩。1997年，思科跻身《财富》美国500强公司之列。当时，互联网的兴起推动思科急剧发展壮大，公司的路由器和交换机很快被视为日益网络化世界的重要支柱。

从股票上市到2001年，思科公司的营业额几乎每年以超过40%的速度递增，只有1998年增长率为31%。在1998年，该公司控制了四分之三的路由器业务。

互联网先生

由于一直从事第一线的销售与客户服务工作，钱伯斯深刻体会到满足顾客需求的重要性，这一点与思科“以客户为中心”的企业文化不谋而合。经过多年在IBM、王安等大公司的历练，钱伯斯积累了丰富的市场销售经验，也形成了他独到的经营管理哲学。

钱伯斯和摩格里奇都干过销售，两人的专长都不是技术，因此他们也都不迷信技术。钱伯斯在王安公司供职时，由于公司依赖过时的技术，最终导致公司业绩滑坡，为此被迫裁掉5000名员工。事后，钱伯斯更加坚定“无技术崇拜”，这在后来也衍变成思科企业文化的另一内核。钱伯斯随时准备购买任何代表未来技术走向的新公司。钱伯斯认为，这种收购可以使思科少走弯路，减少未来的不确定性，并且在长期的市场发展中节省资金。并购还扩大了思科在各领域的市场份额，加速了思科市场领先地位的确立。

钱伯斯认为，进入市场不是目的，重要的是要在每个市场占到第一名或第二名。如果思科自己做不到这一点，那就与这个市场中的其他公司结盟，或者进行收购，一定要达到目标，否则就退出。从1993年起，收购活动一直是推动思科发展的力量。仅2000年一年，思科就收购了22家公司。收购行动帮助思科吸纳革新的技术，迅速进入新市场，还为思科带来了一大批工程技术精英。

钱伯斯并没有让公司的精神与创始人夫妇分道扬镳。他鼓励思科的工程师用业余时间创业，即便为了创业公司而离开思科也没关系，思科将作为投资者而非管理者来用资金支持他们。若项目成功，思科享有优先收购权，若失败，公司损失一些投资，但省却了不少管理、人事、组织架构调整方面的麻烦。思科也将其生产活动外包出去。这意味着思科公司能够迅速扩大生产，又不必为扩建厂房、招募员工而犯愁。当需求缩减时，公司又能够轻松地缩小生产规模，这样在经济萧条期也不会有太多解雇员工的烦恼。

在钱伯斯的带领下，思科从单一提供路由器产品的小企业走向一家提供“端到端”联网方案的行业巨头。自从1995年1月担任这一职位以来，钱伯斯使思科公司的年收入从12亿美元增长到了2004财年的220亿美元，被美国的《商业周刊》称为“互联网先生”。

网络泡沫破灭遭重创

在网络泡沫期间购买思科股票的4500万名股东相信钱伯斯不会犯错误。钱伯斯告诉他们，互联网正在改变世界，而思科正是基于网络的公司典范。在2000年春季的几个星期里，思科公司一度成为全球最有价值的公司，股票市值超过5000亿美元。

但那也是互联网泡沫的巅峰，几乎所有的人都预料互联网能够继续增长，互联网通信量大约每隔100天翻一番，而思科似乎在与它同速发展。但是，美国经济之后却陷入危机，电信业一片混乱，运营商们纷纷削减设备采购开支，有些甚至彻底退出了电信业。

泡沫破裂后，思科从全世界盈利最多、最受人羡慕的公司，变成了又一家陨落的高科技明星企业──库存膨胀，冗员众多，投资者恼火。公司股价跌得又快又狠，一年内就从每股80美元跌至14美元。投资者终于意识到他们所崇拜的领袖与其他的首席执行官们没有什么不同。

从2001年起，钱伯斯解雇了10000名员工，减记了20亿美元的库存，把思科的50种产品线削减了20%，对余下的产品进行了改造，降低了它们所需的配件数量，减少了60%的供货商。

好在当时思科的主要业务是向美国公司以及政府销售路由器和交换机，占总收入额的大约90%。这一块业务的规模并没有减少，一些业务部门的销售额反而实现了大幅度增长。思科占领了网络交换机市场69%的份额，以及网络路由器市场85%的份额。而那些依附于电信企业业务的网络供应商们则蒙受了更大的打击。

从互联网通信公司向一流IT公司转型

交换机和路由器曾经是互联网的基石。不过，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网络结构复杂了很多。交换机和路由器大都已沦为大路货。瞻博网络（Juniper Networks）等公司加入竞争，思科在网络设备市场的份额不断下降。瞻博推出了高性能的“核心”路由器，管理处在全国网络中枢部位的互联网通信量，具有更快的速度。思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为了将瞻博之类的公司远远抛在身后，思科也增大了在研发方面的投入。

尽管互联网泡沫破裂，但在此后的十几年中，思科一直是科技行业的领头羊，在网络设备市场拥有三分之二的份额。作为互联网设备及计算机联网系统的供应商，思科的身影遍及全球多个市场。思科生产的交换机和路由器构造了互联程度越来越高的世界的神经系统。思科公司的订单甚至会提前反映经济的剧烈波动情况。

随着新兴技术趋势不断挑战思科的核心业务，钱伯斯领导的这家公司也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软件驱动型网络的崛起，以及苹果（Apple）、谷歌（Google）、Facebook等大公司纷纷自行建设数据中心，一度导致思科一蹶不振。

思科试图分头挺进多个以个人用户为导向的网络技术领域，开始销售机顶盒、Linksys系列家用WiFi路由器和Flip摄像机。然而，这些举措并不明智，思科随后出售了机顶盒业务。随着智能手机摄像头的日益普及，Flip业务也被迫关门大吉。

2012年，思科提出了新的目标，要在互联网安全、无线技术和数据中心等领域扩张，力图从世界一流的互联网通信公司转型为一流的IT公司。